讀名家遊記覽風景人文—現代遊記叢編(出書版)第 41 部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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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惠之尝于京兆府乐乡北太华观塑玉皇尊像,及汴州法王院殿佛像,及枝条千佛,东经藏院殿三门二神,当殿维居士像。又于河南府广寺三门五百罗汉,及山亭院楞伽山,皆惠之塑也。惠之尝于京兆府塑倡优留杯亭像,成之,惠之亦手装染之,遂于市会中面墙而置之,京兆视其背,皆曰:‘此留杯亭也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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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其行踪,每在汴京带,似未曾南渡也。宋邓椿《画继》亦云:

“中原多惠之塑山。”未尝言及南方有其手泽也。

六、重修之经

熊適逸君之《甪直观塑记》谓,顾颉刚君于民七发见此奇迹,于民十重游,见庙貌益见零落,乃于《努周报》作《记杨惠之塑罗汉像》,以唤起国之注意。梦旦、任叔永两先生请于省当局,乃有保存之计画。

月十二保圣寺古馆行揭幕礼,蔡元培有《唐塑保存与重修之意义》之演辞云:

“今为总理诞辰,总理民族主义演讲等规复固有能。能也者,仅在科学之发明与应用,而亦在美术之创造与纪述。等于总理诞辰举行此古馆之落成,表示等于恢复固有能,稍稍些义务,亦是有意义的事。按塑像为国特殊之艺术,其古代作品,仅存于今者,以山东灵岩之宋塑罗汉,及北平、坻两之元刘兰所塑释各像为最著,然唐像尚付阙如(陕晋豫鲁各山穷谷中,有无存,则敢知)。自甪直保圣寺唐塑罗汉像发见,吾国艺术界乃为之震。保圣寺相传始于萧梁,陈迹莫考,而塑及罗汉十八尊,则志中且详为唐之杨惠之所塑。惠之本画家,在唐代与吴子齐名,因愿与吴争胜,乃遁为塑造。保圣寺之塑造,是否确为杨惠之手造?除志书外,别无确证。然《昆山志》曾详述玉峰慧聚寺杨惠之塑像之事实,则距离远之保圣寺,同为惠之所塑,亦属可能之事。各像经顾颉刚先生首先注意,宣布于众,引起中外之研究。鄙曾议集资保存,因循未及实施,而殿已毁,之塑,为东西北三面者,仅馀东部面,连先已拆存之罗汉像,仅馀九尊,同以全部破为虞,佥议妥善保全之策,应建新屋,以覆各遗,其旧片,应装新,各罗汉像亦咸装入。鄙方掌学院,乃议万元为之倡,旋省政府允款三千元,各方善信又集资万元有奇。由育部组委员会主持其事,复推元培及叶恭绰、陈去病、马叙、陈万里、陈剑修、金家凤七为常委,经营三年之久,今乃克告成,此实为国艺术界考古界所可庆幸之事。盖但唐代名手之作品,藉此得以延寿,而因此可推见当时艺术之真象,且因以引起研究之味与线索,在此时代,认为小小的贡献。抑保圣寺为著名古刹,其殿之建筑,审为宋,惜已倾圮,今仅能就其旧料凑为二斗拱,以存形式,并将寺中古,竭搜集,藉供参考。”

叶恭绰氏有《保存与重修之经》之演辞云:

“保存委员会于十八年秋着手行,中间曾因战事,致告顿。建筑系由某建筑公司承造,以该公司派员负责监造,致工程辄多,于是自行解约。因工程费仅千馀元,幸得史君设法,由常熟之建筑公司承包,始得完工。十八年秋九月,开始工作,移佛于金刚殿,由海塑佛匠卫同庆雇宁波塑工,及当地小工三十,拆卸东部塑小部分并罗汉像,存放学校。同年冬起手建筑为塑之必部分,附门汀墙座,并附角铁,以备附塑木架用。十九年六月建筑墙工毕,开始修塑,将存放学校罗汉像九尊及塑残块移新屋,先筑石台座,以本有之石台改造,原之石台狭而者,改成稍低而阔,石台造就,着手柱木,主柱自地平及,均附于角铁,以作基础。续将罗汉九尊及残块塑置构图,时雇工,且并未十分注意于原之全部构图,仅就料(罗汉塑残块)构图,加以塑工多以普通经验及传统观念工作,虽由江君(小鹣)构图作样,未曾以此为准,故七八个月工程完全无效。因再另觅能手,雇苏州塑匠胡寿康主持重修,四个月亦意,此十九年工程可称完全废工。二十年,塑匠驻甪工作,至沪战起时,致全部告竣。至今岁夏初整理最工作,现已完全成功。塑诸料,计用料泥、糠、棉、。外用布、纸、桐油、,并依照原留残块,罗汉像则亦依旧样,以存真迹。全部工程计费时三年,每平均约四,计共费银二万四千馀元,尚未及预算三万之数。除育部万元,苏省府三千元,各方捐募百馀元,银行利息五百馀元外,尚欠千馀元。”

关于以之保管,有甪直保圣寺古馆董事会之设,会置董事七,以育部常务次、社会育司、江苏省育厅、建设厅为当然委员,其馀三,为古保存会江苏分会代表陈去病及保存甪直唐塑委员会委员蔡元培、叶恭绰。各董事能常驻甪直,故委托甪直公安分局及区公所代为保管。常用经费,由吴县建设局负担。其继续行之工作,为修复金刚殿及寺门,预算约需银五千元。

七、杨塑说之推翻

顾颉刚君于民国十二年六月作《记杨惠之塑罗汉像》文,载《努周刊》;同年十二月续作文,载《小说月报》;十五年六月作《杨惠之塑像续记》,载《现代评论》;十八年十二月作《四记杨惠之塑像》,载《燕月刊》,皆信保圣寺之罗汉,为唐杨惠之所塑。迨十九年月得见守山阁丛书本范成《吴郡志》“方技”门,方觉说为武断。原文云:

“昆山慧聚寺殿佛像,及西偏小殿毗沙门天王像,并左右侍立十馀,皆凛凛有生气,塑工妙绝,相传为唐杨惠之所作。惠之塑工妙当时。或又云:‘张所作也。’龙图阁学士徐林尝叹息其妙,而殿三世佛已为庸僧妄加饰,天王像采亦已故暗,恐免,乃题殿以志之云:‘慧聚寺重塑天王,予连观瞻徘徊能去,二彩女胜绝,绝与顾恺之画相类。’按此寺成于中年,为此塑者,得非杨惠之之流乎?今殿龙象,再加彩绘,古意已索然,予惧无知者又将以脂泽污圭,使唐遗迹扫地,将叹恨莫及,故书以告之。初寺以此像,及半山普贤像,并《涅槃图》,为山中三绝。淳熙十年寺焚,殿阁皆烬,惟普贤像,僧背负之而逃,得免,馀悉存。”

以昆山慧聚寺之杨塑,而推想保圣寺罗汉为同手。今慧聚寺塑像,已非杨手,则保圣寺之为杨塑,自然更难置信,故顾君于《五记》中,自行推翻说,然其结论谓:

“因为们所以看重杨惠之,为的是的塑艺超,们所保存的是超的艺术作品。保圣寺的罗汉像,虽非杨惠之所作,但是塑得‘神光闪耀’(康熙二十三年《洲县志》语),这是众词的,在杨塑的传说未起时,已这样地被称赞了,所以这些罗汉像,在艺术的价值,并因其成于无名作家之手而低落。”

名仙乔,《历代名画记》云:“时有张学吴画成,塑。玄宗御笔改名仙乔,杂画虫豸亦妙。”张为何?曾江南否?可知,恐仍是传说,未必即为其手笔,慧聚寺如此,保圣寺更可想矣。

八、保圣寺古

机余见同学顾颉刚君在《小说月报》表扬唐塑,即往瞻仰,事卒卒,久久未果。此次闻重修告成,颇随众与其盛,故未得柬,弗敢冒昧。当时甚异朋旧之主持其事者齿及余,迨闻梁任先生之噩耗,则幸余之未获主持者之眷顾矣。爰于开幕,与东吴同事数辈附往。隔夕雨萧萧,甚恐明能成行,而于朋侪之言,以为留之时间甚促,乃预贮糗,以待果焉。

小竺天孰意天公厚,是晨乃放晴光。八时发自金阊门外,十时有半,已抵甪直。迳至保圣寺,觉距泊甚迩,所谓二里者,诳也。寺之山门,为乾隆时所建,题“西圣居”三字,而其背题“小竺天”,可解。余于佛学智识极肤,仅知天竺之为佛国,即印度之古名,知“竺天”之为何义也?

行数十步,有殿,四无存,方弗凉亭。中坐巨佛,盖如也。据土云,本在殿中央,端拱而坐,今以非唐塑而被遗弃于此。背有窟窿,小佛偃蹇于其中,如殆怀鬼胎矣!笑。闻保古诸君子将继续修理此殿,以容如,盖从考据发见此殿亦宋制也。

殿十数步,为石阙,铁扉阻焉。乃问得区公所所在,而乞钥以启。阙题“保圣寺古馆”,谭延闿遗墨。门启,入,右为巨钟,左为宋经幢。登阶,复有阙,则于右任题字。周匝以砖,外观极庸俗,虽以藻饰,无有古致。观门复启,伟观突呈。

瞻望正面设石座,三尺许,座置塑三丈强,二丈弱,错落置罗汉九,五。(自右而左)作仰视,或即降龙,彩犹在,如对古画,龙虽破飞去,而观龙之未改。之二垂睫如入定,有幞,,殆即达与梁武帝两说争讼未定者。之三目开,,且举其已断之左臂,似为伏虎。之四端坐静穆,若无所营者。(亦自右而左)于思于思,失印度面目。之二为青年而儒雅者。之三哆似与说法。之四垂目知何所视。之五亦端坐无所表示。各面目、神气,惜手臂皆断,神为减。至于艺术之超,虽之画像中,亦无其奕奕如生也。为难得者,其托之塑,石崔巍,极有丘壑,且其气魄,甚形伟,绝非江南美之山所能方弗。其隙,补以海与云气,可当作唐宋卷子看也。

旧雨今雨方欢喜赞叹,忽闻有呼余名,回首视之,则同学沈君吉也。同时并为余介绍田友先生,即始终擘画此重修之工作者。余即叩先生以旧时面目如何?先生谓,塑毁损太甚,今仅就较能整理者七拼八凑之。概左右两端,尚存旧观,中间颇有矣。沈君亦为之证明云,右端部分,能保持原有神,惟其附属之,已无法收集,无法补缀矣。先生又言,初为之加手,惟已审原状何若?加之当,反使损,故如缺之,施,亦是故耳。

东方西方左右两悬未重修时之摄影,半皆《塑残影》之翻印。立碑三,为宋熙宁莲寺使帖刻石,为元元统《法华期忏记》碑,为新锓之《甪直保圣寺古馆记》(蔡元培撰,马叙书)。而唐中石经幢,已断而为三,旧时殿之斗拱、鸱、盖瓦、础石等,各保存若,以为稽考之资。馆略存旧制,其作方罫,而未施文章。先,余在刘公鲁先生席,晤何亚农先生,谓:“开幕某,华往观,归语何云:‘塑既失本面目,而馆舍非今非古,相称,既保存,宜以今之材仿古时之制为之,本某寺至今犹作唐时建制也。’”沈君导余仰视左右经幢之,有女张翅而垂足,虽丧其元,犹可方弗其为习见之西方女神像也,沈君疑为希腊之制。而馆外破殿之,有石柱,所以立天灯者,石端键贝叶两层,沈君云是罗马之制。果而则西方艺术之东流,固已旧矣!

宋殿沈君复言馆外作凉亭状之殿,据之考证,亦为宋制。旧时有联云:“梵宫敕建梁朝,甫里禅林第;罗汉溯源杨子,江南佛像无。”为今于保古之金家凤君之先世默堂先生(成)所作。“溯源”两字,颇有意思,盖啻明表示非惠子之手泽而仅作“杨惠子之流”之观念也。

唐墓馆左为唐陆蒙先生祠墓,祠塑像,皙微髯,塑技极平庸。闻旧有像甚肖,清初为醉汉负之投吴淞江中,知何仇于天随子也。龛柱悬联,为“触即,潭月;抵灭,玉尘”。甚难解,盖用唐祭陆先生语云。祠为墓,墓置两石槽,其端有圆孔,可以泄知何所用?闻叶誉虎先生目为天随子斗鸭之栏,恐附会也。

尾声沈君导游既周,复饷余以酒食,江乡风味,突胜城市,沈君并言鲃鱼汤亦较木渎石店为美,惜无于心为之揄扬耳。余曰:“甪直有唐塑,已足傲视切,何妨让此汤与灵岩欤。”众笑。返舟经某机关,于门见古柏,槎枒斜立,成枯木,而发翠枝,其年当在百岁,亦考古之尾声欤。

九、为考古而牺牲者

朱梁任先生暨哲嗣天乐,与傅子文君,俱以参与开幕典礼,遭灭之凶。朱先生有考古,近甲骨文字甚专。其事详于其婿查东初君所为《事略》。

《朱梁任先生事略》(安吴查旭敬述):

“朱梁任先生,讳锡梁,字夬膏,江苏吴县。清武士小汀公子,幼读书学剑,倜傥自喜,既而究心经世之学。走本,挈比政治得失,慨然自任以天之重。会孙中山始设同盟会于东京,先生致为会员。潜归与江南子言革命,以士习僿陋,与黎里柳亚子立南社,结文字,罗英俊千百,声气西迄川陕,南至滇粤。岁戊辰,清太万寿,苏吏举庆典,先生冠而往哭之,曰:‘嗟汉族子孙,乃甘为,何至于此!’吏执而讯之,先生抗辩屈,吏谩以为,斥之去。民国元年,先生参议北伐军,军淮,及南北和议成,先生遂隐居,授徒以自给,岁乙卯,袁世凯叛国称帝。先生招同志十八,登狮子峰,招国,放歌哭,事闻当者,惎之甚。先生主笔《苏报》,因摭拾文字周之,捕入狱,将治以军法,而军阀谋沮,遂释先生。先生乃遣子天乐往广州,习兵旅事。旋任钱钧师连,转战赣闽屡捷。先生闻之掌曰:‘子辈能杀贼矣。’迨国民政府成立,北伐事功亦定,天乐归侍,任成烈育专门学校习,以为养,而先生亦讲学于沪苏间。先生治学博涉,顾喜考据古文字之在骨者,览辄辨之。生平购藏书籍碑帖甚富,东南学者莫善先生,先生固硁硁未尝有近名之意,而盱衡当世,凡政餍于者,又未尝侃侃论之也。今年十月,甪直唐塑委员会设保圣寺古馆,邀先生挈天乐偕,舟行至半途覆溺,先生之。天乐自中旁行覆舟,知先生未,复入之,亦溺以。时壬申十月十二,先生年六十八,天乐才三十耳。先生祝夫,与先生齐年。女士瑛,字戬法,适安徽泾县查东初。次天婺,字山,字同邑庄氏。媳王氏,亦吴中宦裔。女孙三,尚有遗焉。”

惟登狮子山招国,乃逊清光绪二十九年十月事,非袁氏叛国时也(讣告时,查文已有所订正)。详见陈佩忍先生所辑《江苏革命博馆月刊》,陈先生撰有《狮子山招国记》,并系梁任先生所作《题招幡》诗云:“归去,中原依旧属公孙。扫清膻雨腥风,记得当时片幡。”

余更忆及在陈氏浩歌堂席,梁任先生曾言:“革命博馆所陈。”维何?即当时树于狮子山巅声疾呼以招国之“招幡”也。余叩以幡状,谓绘醒之图,知此幡尚在其家否?

梁任先生强毅,敦朴华,所居三六湾在城外,每入城访友,恒徒步,未尝命车。诗多作,作亦随手弃去,留稿。见于《南社丛刻》者仅数什,如《蓝关谒韩庙访马迹井》云:“秋风匹马蓝关,旅思诗可删。博有亭客喜,归儒题寺僧闲。阳庙貌同千古,唐代冠镇百蛮。勺蹄涔偶然耳,留名字在青山。”《慧山》云:“结伴未晡,城西五里走通衢。方圆味泉清浊,今古山名锡有无。祐主可怜馀胜国,吾生只醉当垆。亚欧多难且行乐,自写诗篇待覆瓿。”《题亚子分湖旧隐图》云:“曲分湖贤此卜居。手磨三尺剑,贮五车书。旧隐今何入画图。秋风弹指起,岭外忆莼鲈”(原注,余时将有粤行)。

今秋章太炎先生讲学于吴会,先生亦拄朱杖听。共为文酒之会,金松岑先生歌岳武穆之《念》词,李印泉先生歌汉祖之《风歌》。群嬲先生歌昆曲,先生辞弗能,乃以反切诵张继《枫桥夜泊》诗,谓太炎先生谙音韵,当能解之,然章先生未曾谛听,座中更无能解者,仍赖先生之自解,会飙举。距今两月,而先生遽逐屈夫游,呜呼!

天乐君余未之识,无由知其梗概,而此次与其尊同为波臣,实于孝行。缘先生既遭覆舟之祸,天乐君必以援之使为急,而为窗篷所阈,救之志未逮,且遑自脱。否则天乐君为三十壮男,曾入行伍,何至能挣扎而乎?以救而殉,尚有天可言耶!

傅君紫雯,诚挚有古,今夏以《弱者老土》(中篇小说)篇示余,为无产阶级作沉之呼吁,余叩以是否君之作?君诿为其友所撰,今已无从质证,余惟有揭布以请作者之自。设果为傅君之作,则余能及其未,公诸文坛,为滋耳!然而读者若能于其所作,得之反应,则傅君或可稍于九泉耳。

傅君曾以其友幼波君所摄关中风景见饷,制版而未印者尚有数帧,为展对,如见故知幼波君何在?余颇以原璧归赵,设幼波君索还,余当永远藏,书于箧衍曰:“此故友傅紫雯君助《珊瑚》之纪念也。”

十、馀绪

本期画报所列五阿罗汉像,为民十五所摄,尔时张仲仁先生曾言于江苏督军孙馨远,孙见颜,乃招叶柳村君往摄。殿已毁,像置甪直小学中,故甚清晰,今底片已无存,弥觉可珍矣。为锺锺山君所见,谓其间斜襟者,系宋时制,恐非全唐工手。金鹤望师《保圣寺访罗汉记》有云:“今保圣寺殿宇,业为乾隆制度,杨塑之存于是者,其果无毫发之捐益欤?”盖已疑之。《记》又云:“保圣寺雄殿中供释迦文佛,厥丈六,迦叶、阿难立侍。”今释迦被摈于馆外,迦叶、阿难殆即踞于与偃蹇于侧之两塑耳。又云:“又有西方三圣铜像三,方石四面造佛像,审非近代,皆可珍。”铜像知何之?方石已考得为“元元统法华期忏原石础”,今列馆左焉。

(《珊瑚》1933年第2卷第1期,署名范烟桥)

有观归者言,今岁殊弱,西所见,仅五六尺。然往年余在南星所见,亦逾此量。言夫,洵为天地间奇,按时而至,晷刻,而以太历计算准。时,翘足以观,引领而望者,必好为谣诼以。初时,线横江,有如匹练,虽数瞬,已若万马奔腾而至,汹涌澎湃,心惴目眩,观望者反钳矣。尔时泊于江边之舟楫,皆颠簸如有振撼者然。及其退也,悠然而逝,冥然无迹,天朗气清,行若无事。海之,亦当作如是观也。余在龙头山,每于梦寐间,闻洞,如泊江澨,东坡所谓“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者,以之状扬子之如状钱唐之为更切耳。沪杭甬路以桥梁难建,至今能贯通,二十年已有此议,且曾树桩测量矣,卒为,虽及夫数丈之渊而弗济,殆亦天耳。

(《亚画报》1933年第403期,署名范烟桥)

旅坐

为了津浦车时常误点,天的晚,先托关饭店的茶,打电话去打听。回报说:“明天午十点钟有班寻常车北。”这是最巧也没有了,必等候多天,就有车,在近几个月中间,是容易碰到的机会,所以很乐意。虽是眠得很早,却久就酣然入梦。说也希奇,没有到天亮,好像有呼唤的蓦然醒了,草草盥漱了,吃了点预备着的点心,坐了回,天已有阳光漏脸了。很齐地把行李装了黄包车,坐着冲破了晓雾的重围到江边。

在渡船里,看到黄漫漫的扬子江,想起苏东坡的《调歌头》,的确“千古风流”。虽够被淘的资格,但在事的争竞里搏,天被摈,岂非和沙淘般的晦气,这回重行北命运如何?听说革命军已到了平望,离开的第故乡和第二故乡,都百里,说到了生活的战线,故乡已换了新统治者了。这渡船自然形形,从各种外型可以断定有许多复杂同的事,中间也有个挂着符号,带着很多的行李,像是和有相差远的企向。就向招呼,问的行程,又是个巧极,天津去的。天津去,济南的么?的旅伴,是最好没有啦,就很热烈的和攀谈,用心思,想许多和有关系的话,因为是常州,姓方,在天津督办公署当秘书,比资格老得多,结果反供给许多北方军政的无关的遗闻轶事。这们的谈,连渡船已达彼岸,都没有觉得,见旁的都在手忙们才同样地

什么都归泡影,车辆虽已整整的排列在轨,却没有车头。蛇无头而行,车和蛇是样的。车怎的没有头了呢?给什么军扣去了。难张罗了?有的,有的,已经逐站打电话去找寻了,在那里才有闲的车头;有了闲的车头,能能开?开费多少时间?开了,能能就把这里的车拖去?都成问题。好在有许多有公事的,有许多比们躁急的,有许多和车务接近的,在那里设计、建议和讨论。有了消息,自然会转展传的。所以们就定既之则安之的主义,在这里静候发落。万到晚没有好消息,只得还关去夜,因为浦的客栈,实在脏得住得。

好消息果然了,车头开到了,可以车了,轧票的也从站室里走了,们就吩咐夫掮着箱,拖着铺盖车去,无所谓秩序,着有,有气,挤去,得了个坐位,无异兵占领了座城池。们的免费乘车票,注明是头等,但只有节餐车,还有几个座位,久也就坐的只得向隅。们总算侥天之幸,得到相宜的两座,更是意而又意了。坐定了,方秘书踌躇:“今夜怎样法呢?自然啦,那里还有横的地位呢。”倒很奋地说:“有了坐的地方,已经是如天之福了,坐两夜何妨?瞧三等车的旅客坐到车去,还给呢。”

别的倒没有什么,谣言还是住的传,反觉得可虑,什么车头又在那里扣住了,咧;什么这列车也让给第几军装兵咧。说的头头是,凿凿有据,们怎么信,可是到了这个地步,也想再搬了,除非真的有丘八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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